檜晴軒
陳管事早在院落門口,候著花嬤嬤一行人的到來。當她們走近在他幾步之遙駐腳,陳管事已先向花嬤嬤抱揖。
"花嬤嬤,好。"
"有勞陳管事百忙中抽空來等候我這個老人家了。"
花嬤嬤身後的春花們向他福過半身回禮了。
"花嬤嬤,客氣了。"陳管事一邊與花嬤嬤噓寒著,一旁讓出半身的位置讓花嬤嬤先行,伸手示意。"這邊請。"
花嬤嬤含笑點頭,越過他向前行。由著陳管事的指引,他們很快來到江洐澤身處的院落,緩緩地靠近,便聽到院內傳來砰砰啪啪的聲響,以及一道竭嘶底里的吼聲。
"滾,我已是廢人,那還需要喝藥!"
陳管事聽著又知出事了。先與花嬤嬤借步,回去處理事情。
"花嬤嬤,不好意思。三爺房中應有事發生,我先行一步。"
"好,好,你快去處理。我們隨後便到。"
"失禮了。"
陳管事一作揖﹐便先行離開。
陳管事一到院落裡,看著兩行下人圍著江洐澤的房門口,卻沒一個有膽子走進去。他對著他們每一人都睄一眼,隨手拉著一名待婢問:
"又發生何事惹三爺不喜?"
婢女見著是陳管事,驚慌地道:
"陳陳管事,奴婢不知。"
陳管事見著她驚惶失措的樣子,心中不禁嘆息,往後要多加管教才不會讓他們出去失三爺的面了。
"那妳可知房內可留人服待三爺?"
"奴奴婢,不不知﹐應是有人的"
猝然,房內傳來一下巨響。
「啪!」
陳管事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說話,又是畏縮的舉動﹐他本是沒有閒情與她磨下,而且房中又傳來聲響,他更是直接遣退她及其他下人走。
"好了,妳叫其他人退下去待候,不要圍著房門口了。"
"是。"
陳管事悄然進入房內,環顧每處都一遍狼藉,物件破碎散落一地,猶是嘆息。四周張望的雙目對上一人半彎下腰把原本跌坐在地上頭髮凌亂、衣衫不整的一人扶起來,並把他安置到一處頗為整潔的地方坐下,細心把他身上的灰塵拍下,觀察他可有外傷。
陳管事看著那人被安置妥當,上前向他行禮。
"三爺,安好。"
江洐澤聽著那一聲的問好﹐揚起一則的嘴角。
"我還可以如何安好。我只是一個瞎子。"
陳管事聽著他自艾的說話亦不好接下去,惟知要恪守本份。
"三爺,這處一遍髒亂,小人命人入內打理。"
發完一通脾氣後,江洐澤亦沒心理會別的事宜了。
"你自處吧。"
他定定望著前方道:
"林平,扶我到別處休歇吧!"
"是。"
看到陳管事到來,便已靜靜退到江洐澤身後佇立的平林﹐伸出一手輕輕觸碰江洐澤的手肘而行。
平林﹐江洐澤的近身,從小他便被安排到江洐澤身旁做書僮,可算是他的心腹。亦是此刻可近他身的人。
當他倆步出房門,直逞到別處休歇。江洐澤看不到周遭的一切,由著平林扶著而行,自不知花嬤嬤們待候在一旁。
花嬤嬤們恭敬地站在一旁,恭送這位主子的離開。當中以春花的頭垂下得最低,低得只在眼蓋上方看到衣衫片角晃過,然後消失在眼前。這,就是她相遇她人生中第一個男子的經過。
其實,當他倆步出房門,陳管事已隨他倆的身後,步出房門,並安排妥清理房中亂物之事,才步到花嬤嬤那處。
"花嬤嬤,抱歉了。今日春花拜見三爺之事應要推至明天才行了。"
"無相關,今日明日都是一樣。"
花嬤嬤知拜見之事怪不到陳管事,主子要否接見新來的下人,都是他們說了算,那是他一個管事可決定。況且,剛才江洐澤發了一通脾氣,她們由院外都聽到,可知今日拜見非聰明之舉。故,她都不托大,順著他而下。
"那,不如,我帶妳們到另一處歇休,及順道讓她們熟習地方,可好?"
"當然是好。有勞陳管事了。"
"請。"
陳管事伸出一手,以示花嬤嬤先行。他領著她們一路行走,一路講解檜晴軒的地理。
當中,春花只是較剛才抬起些許頭臚,他人根本無從得知她的思緒。
陳管事粗略講解檜晴軒的大概之後,便領著她們來到一處小跨院,招待她們到正屋喝茶,休歇一回,以便行到乏累的她們回氣。
花嬤嬤坐下,一口茶水潤澤了喉嗓,不禁把話題繞到江洐澤身上。
"三爺的性情較往日真是有大不同。"
陳管事見花嬤嬤主動說起三爺,不禁瞄了春花一眼,思量一刻才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