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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伴上学,声响交织混杂,沿着窗缝闯入,接着阮秋秋慵懒舒展肢体,笑容在曦光中徐徐绽开。

她会说:早安,安德烈。

雪夜尚且漫长,他环抱爱人,沉睡在暖甜色彩的梦境。

翌日,安德烈下班后匆匆去了一趟空置员工室,提来一架新床,准备正式搬去卧房。

阮秋秋没有什么异议,只是看了眼那张彩绘大床,再看了眼四面素白的墙面,说了声不搭。他便又往外跑了一趟,直至大半夜顶着风雪回来,不知从哪里搜罗了许多挂画摆件,林林总总堆满半张小桌。

不如重新布置一下屋里格局吧。

安德烈举起一丛干花,试探性征询意见。

好在方案当场通过,两人一拍即合,转天开始忙前忙后收拾小窝。他负责拼装床架,而她负责清扫装点,分工井然有序,互相帮扶照应。等到傍晚时分,双人床成功搭建完毕,卧室同样焕然一新。

由于添置许多杂物的关系,房内不似从前简陋清冷,灯光辉映之下,色彩绚丽,很有几分温馨气息。

阮秋秋举起相机,不断变换角度,检验半日忙碌成果,正打算拍下几张作为留念,忽然意识到自己一身薄汗未清,连忙嘟囔着跑去了浴室冲洗。转眼只剩安德烈一人独坐新屋,他沿着墙边来回踱步,伸手抚过琳琅壁挂,嘴角咧了又咧,似要激动发笑,却被迅速压下。

缓了许久,他才肯走出卧房,一面侧耳听着水声哗啦,一面随手打开了电视。

电台正在放送某次节日晚会录像,无数男女齐聚一堂,礼裙翩翩,摇曳生姿。

背景乐曲倒是激昂轻快,充满喜庆意味,他听完几首合唱,跟着调大音量,双手伴随节奏轻轻拍打。

陈积已久的喜悦趁势泛上心头,如同真菌在雨后释放亿万孢子,此刻悉数迸发开来。

起初只是打着拍子,很快安德烈便站起身来,学起屏幕之后的舞者姿态,朝前扩展双臂,足尖一踮,原地一跳,很难想象这具庞然身躯能够完成这般轻盈的起跃,但他的确做到了。且伴随歌声逐步迈入高潮,连带尾巴一道开始摇摆舞动。

其实那也谈不上是舞,他对此一窍不通,仅是胡乱的、自在的挥转,凭心而动,全然沉浸于曲调起伏之中,祝贺这一日的圆满。

也唯有如此,才能畅快淋漓的宣泄磅礴情感。

直至水汽悄然扑面,他才从这场狂欢里堪堪回神,猛然察觉浴室已被拉开一线窄隙,正露出半张素净面孔,水声早已停歇,那双褐瞳亮晶晶的,不知看了多久。

霎时间,安德烈竖瞳紧缩,磕磕绊绊说不出半句话来。

红晕掩在黝黑皮肤之下,体温倒是节节攀升,使他整个人像是即将沸腾嘶鸣的水炉,滋滋冒起青烟。

手舞足蹈的自嗨场面被人撞破,实在尴尬至极,何况他素来都是寡言慎行的形象,两幅面孔反差极大。赶在被难堪吞没之前,他转身欲躲进卧房,谁想长尾扫过茶几,抽飞一叠杂志,不得不暂缓步伐,慌忙回身收拾桌上凌乱。

你光顾着一个人跳,怎么都不叫上我?阮秋秋倚着门框,许是因为强忍笑意的缘故,神情显得颇为古怪。

我只是有点高兴。蜥人难为情般伏低身段,垂头收拾杂志他第一次对于「家」的概念清晰明了,一间容身之所,一对相爱之人,日升月落,相濡以沫,所以为之欢欣雀跃,不能自已。

话说之间,他侧转身子,似要遮掩多余情绪,维持表面镇定。

可即便表现得镇定从容,她的余光依旧敏锐捕捉到对方身上的微妙变化,额角爆出的两根青筋、微微颤动的吻部以及那根恹恹垂在一侧的尾巴,窘态毕现。

笑容终于绷破伪装,阮秋秋别过脸去,掩嘴放声而笑。

一起跳吧。她笑着朝他邀约。

不等安德烈回应,她便凑到跟前,身子几乎挨着他的外衣。出来的匆忙,她只裹了一截浴巾,潮雾凝在光裸肌肤之上,形成水珠,一些蓄在锁骨颈窝,一些滑过膝头趾尖,积成小小水洼。而她站在水面上,亭亭如白鹭,与他十指扣握,左抬右举,形成舞蹈起势。

跳嘛,我教你。她又说了一遍。

安德烈正要摇头,被那满身粼粼水光一晃,居然鬼使神差地点头同意了。

乐曲犹未停歇,激烈旋律缭绕耳畔,吵得人心浮动,他们在喧嚣背景下迈步起舞。

说是起舞,实际不过摇晃身子罢了,安德烈努力克制动作幅度,好让阮秋秋踩在自己脚背,由她牵引主导,使自己显得不那么僵硬笨拙,一点一点舒展身段。

所谓的洋娃娃与小熊跳舞,说得就是现在这番情形。

左脚抬,再往前两步,对转一圈。

阮秋秋轻声指挥着,这是她在女校读书时学过的双人舞,彼时同学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商讨舞伴形象,接着话题渐渐扯远,重心偏移变成伴侣,女孩们各自交流,纷纷表达对于未来情人的看法要求,或高或俊,或富或智。

问到阮秋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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