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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边,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告诉天之道,船就停在道源迷津,回不回来,也随他们。”

霁寒宵大声道:“玉千城!你若是有种,就和他比一场,难道你怕输给他?”

玉千城头也没回的走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宁无忧才从屋子里出来,他脖子上多了一层缠绕的白布,纵然如此,隐约的血腥气也散不去。霁寒宵原本怒极骂着玉千城,宁无忧出来时还不曾察觉,等宁无忧出来了,怒气硬生生刹车转向他去:“宁无忧!你当真给他解毒了?从前怎么不见你好做圣人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
宁无忧点了点头:“霁师兄放心,他无事了。”

霁寒宵瞪着他,好似见了个夜里的艳鬼,宁无忧又摸了摸脖子,对西江横棹道:“大师兄,天亮之后我就要走了,今夜……多谢你。”

“你为了天之道谢他?你谢他救了你姘头?”霁寒宵怪声怪调说:“你怎么说,西江横棹,老子这辈子瞧得热闹,再没有今夜更好看的了。”

“你要是想打一架,我奉陪。”西江横棹冷冷道。

宁无忧抿了抿唇,苍白之中透出些许嫣红之色,那弯弯的唇勾似是一个昔年那般忍俊不禁的微笑,却又少了当年无忧无虑的轻松。他抿唇微微欢喜的一刻里,一抹月光落入了桃源渡口的夜晚,激起浅浅涟漪。

天亮后不久,小船驶向茫茫水波之间。

穿过结界不久,就能去一些不远的岛屿,但天之道想走的更远一些,宁无忧撑了一会儿船,想着自己带的吃食不多,还是转道去了一个少有人知的小岛。原本他只想在此停留,获取一些补给,不过没有多久,天之道身上余毒发作,又抓住他抱在怀里,又咬了好几口,宁无忧被他咬得也不好受,索性两人在岛上多住了一段时日。

“不是大师兄,”天之道一边耷拉在宁无忧肩膀上一边缓缓道:“若是大师兄,我反而不会有事了……”

宁无忧停下了扎针的动作,竟然没有想到这个答案,他只是一静,又问:“是和墨家相干么?”

“是辅师,”天之道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会儿,喉咙越发干渴:“你说的墨家……也许吧。”他又慢慢解释了当时所发觉的种种,其实天之道并没有抓到十足可以说服别人的证据,于是他和玉千城之间,形成了彼此都无法证明,又无法退后的局面——无法证明天之道无意于威胁师兄的前途,也无法证明玉千城无意于让师弟身处险境。这二人之间所能容纳的地方太小,除非一个彻底离开,否则谁也放心不下。

宁无忧原本以为他们去中原是近在眼前的计划,听到这一番内情才知道,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。天之道只懒懒散散的任由他下针,山洞里缓缓落下一滴水珠,落在水潭里。不知过了多久,头顶上的雨声密集起来,宁无忧轻轻叹了口气:“若不是这么多事,我们这时候该成亲了。”

“无忧……”天之道闻言,眨了眨眼睛,宁无忧被他看得笑了:“怎么,难得你也会心虚,难不成是想补偿我?”

“你想要什么补偿?”

宁无忧微微一怔,俯身亲了亲他的鬓发:“自然是快快好起来,好了才能娶我。”

天之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,轻轻一拉,宁无忧半推半就本想靠过去,腰间的短刀却落地,刀刃滑出一半,宁无忧拾起刀来,将刀刃归于鞘中:“师父送了我这把刀,倒是提醒我了,我心里确实想要别的……只不过嘛,还是要等你好了再说。”

天之道看向他的刀,伸出手:“你师父送你一把刀,唉,我何时得罪了他老人家?”

“想来是你看了起来。

屋子里又恢复了沉默。

无论是谁问出的时候,任寒波还在闭目休息,原来这个人睡着的时候是这么安静,不动不言,神色还有些严肃模样。

烛花忽然一闪,陷入了黑暗。任寒波倏然睁开眼,神色冷淡的扫过周围,一瞬间,他的体内便因枯索的真气泛起反噬的寒冷,寒意流转之下,任寒波忍不住抱住手臂。

“凝真?”

苍越孤鸣站了起来。

任寒波低声道:“没什么,无需担忧。是不是该送我下去了?”这样看了几个时辰,也不说话,不如让他回去呆着。

“孤是苗王,”苍越孤鸣淡淡道:“让你留在身边,原来也不难。”

任寒波一时没有言语,苍越孤鸣推开椅子,走到了他身边,任寒波一阵哆嗦,触手就是冰冷,苍越孤鸣握住他的手,内力传入其中,过了片刻,只听任寒波低声道:“留我在你身边,你会后悔的。”

让你走,孤会更后悔。苍越孤鸣在心里低声回答,缓过了这口气,任寒波被他拉了起来,苍越孤鸣指了指屏风后面,道:“明日孤与军长有事要议,今日你就在此度夜。”

说到了铁军卫,任寒波心中一动。

屏风后面有一处小床,铺了厚厚的被褥,睡过这样的被褥,再去地牢就很难习惯了。任寒波又看了一眼苍越孤鸣,这么小的地方显然是不够两个人的:“地牢更安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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