稻花和董元瑶刚跳下墙,就看到了院子里跪着一个隻穿了白色里衣的单薄男子。
见那人转头看了过来,两人齐齐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。
这时,一墙之隔的巷子里传来了巡逻官兵的声音。
“我明明看见那两个丫鬟跑进这里来了呀,怎么没人?”
“会不会跑去别的巷子里了?”
“不可能,我不会看错的。”
“那会不会翻院子里去了?”
听到这话,稻花和董元瑶面色一变。
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将头转了过去,并没有要搭理她们的意思,稻花拉了拉董元瑶,拉着她躲进了旁边的耳房里。
很快,墙头上就出现了一个巡逻官兵。
巡逻官兵看到院子里跪了一个人,愣了一下,然后大声问道:“兄弟,有没有看到两个丫鬟呀?”
耳房里,稻花和董元瑶的心都提了起来,紧紧的盯着男子,生怕他将她们给供出去。
只见那男子转头看向墙头的官兵,摇了一下头,然后又转了回去。
巡逻官兵本还想说什么,可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进了院子。
认出中年男子是双喜班的班主,巡逻官兵没说什么,麻利的下了围墙。
贾班主看了一眼墙头,凝眉走到跪地男子身前:“怎么回事?”
跪地男子不言不语的摇了摇头。
贾班主见他这样,顿时来气了:“看来你对为师惩罚你很是不服呀。”说完,哼了一声,走到旁边抽出一条拇指粗细、打磨的十分光滑的荆条。
“啪、啪、啪!”
荆条不断的抽打在男子身上,很快,他那白色里衣上就渗出了丝丝红色血迹。
耳房里,稻花和董元瑶默默的看着,都不由替男子感到疼痛。
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,贾班主打累了,‘啪’的一下扔了手里的荆条,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地男子:“可我们这些唱戏的,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,就是供他们取笑玩乐的。”
“你有气节,你有自尊,不怕得罪人,宁肯死也不愿屈服,可整个戏班还有那么多人呢,你难道也要让他们跟着你一起死吗?”
“为师的话你自己好生想想吧,当你进入咱们这一行,什么尊严,什么骨气,通通都跟咱们没关系了。”
“像咱们这样的人,只有忍常人之不能忍,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上。”
贾班主说了一会儿,看着垂着头的徒弟,叹了一口气,背着双手离开了。
等他一走了,躲在耳房的稻花和董元瑶才慢慢走了出来。
两人来到跪地男子身边,想向他道谢,谁知一靠近,就看到地上一点一点的湿了。
稻花和董元瑶默默对视了一眼。
沉默了一会儿,稻花从荷包里取出一瓶金疮药递到了男子面前:“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们。”
董元瑶也开口道:“你快起来吧,这正月里的天气还冷得很,你这样跪着会生病的,回屋去让人帮你把药给上上。”
这时,安喜才慢慢转头看向两人。
见两人面带同情的看着自己,安喜嘴角露出一丝讥笑:“像我这样的贱命,活着也是行尸走肉。”
稻花凝眉:“按理说我们不了解你的情况,不该胡乱置喙,不过你刚刚那话,我不太认同。”
“大环境我们可能选择不了,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,适应环境。每个环境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,都有各自的不易,若所有人都像你这样自轻自贱,那怕是没几个人可以活了。”
董元瑶:“不错,你若对现实不满意,那你就反抗,别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,你这一招隻对关心你的人有用,对那些不将你放在心上的人根本毫无用处。”
稻花见他不说话,将金疮药放下,没再多说什么,拉着董元瑶从后门离开了。
听到后门关闭的声音,安喜转头看了过去,沉默了一会儿,又看向地上的金疮药,将药瓶拿了起来。
出了巷子,稻花和董元瑶躲躲闪闪的走在街上到,没看到巡逻官兵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走吧,我们快回去,别让满儿她们等久了生出事端来。”
两人快步朝着四海酒楼走去。
路上,稻花和董元瑶说起了刚刚遇到的那男子:“你好像认识那人?”
董元瑶:“能不认识吗,刚刚那人是双喜班的台柱,省府爱听戏的官眷几乎都认识。”
稻花不解道:“他既然已是台柱了,为何还会被打?”
董元瑶撇嘴道:“还能为什么,肯定是和客人起衝突了呗。”说着,压低了声音,“你刚刚看到他的长相没?”
稻花点了点头。
董元瑶:“你觉得长得如何?”
稻花沉吟了一下:“很好看,皮肤很好,眼睛很大,齿白唇红的。”
董元瑶:“很多人都说他比女人还要女人,大多数请双喜班唱堂会的,都是衝着他去的。你想呀